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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說教

第四十一章 說教

「臭丫头,妳给我听坐好!」命令一出,她立马挺起腰杆,用尽自身最大的努力,封死崩溃的情绪。咬着下唇,不敢发出一丝声音,用手臂疯狂擦拭自己的眼泪,像一尊石像定在映像的面前。

既使身负重伤,老人的嘴依旧流利,语气更是充满力量,完全看不到垂死的迹象。

圆瞪的怒目让虚幻的光影仿佛活了起来,真真实实的坐在妳眼前,强灌她的人身历练与思想,「妈的!我死了妳在外还不是好好的,有想念我?有想到祭典的隔天是我的生日吗?家园已经撑不住了吗?其他人死了吗?」

「可是玉已经…」

「妳不要讲话!我是否有告诉過妳,财不外露,物物有定位?妳现在任务会失败就是犯了以上两点吧。若不是,我很确定T-1一定当时在妳身边。为什么我们过了千年,任务还未完成?理由当然很简单嘛~T-1就是他妈的有问题!

我想妳曾经听过我吐槽他吧?给我一个半人半机械的躯体,何止是任务,连回家所需的飞船我都能搞定!妳若不知道任务或是T-1之类的事情,我想妳铁定没把我给你的报告读完。

是吧?我说对了吧?真是的,妳的天真虽然是你最大的武器,也是妳的致命缺点,跟艾利尔一样。

我不知道该抹灭妳的优点,还让缺点无止境的扩张下去。毕竟爱人的逝去,与儿子的转变,这两件一直是我的遗憾…一个是因我的放纵,另一个是我造的业。

可是无论我选择哪一边,我的良心都不会让我好过…呼…妈的,要不是速疗药剂对我和拉克斯没有效果,我也不会沦落于此。而最后…告诉我,犹大家的信念到底是什么? 」

「为了人民…」

「不对!」

「为了家人…」

「也不是,是因为妳还太小才那样教妳的。」

「为了…」

「还记得昨夜,妳被拉克斯痛宰时,我说的话吗?」

「…自由,为了自由。」

「又答错了,就知道妳没听懂。尊崇妳心中的意志,彻底执行!怎么可能是自由?这段时间,妳铁定忙得要死要活,连能否保命都有问题,那是自由吗?妳說啊!」

艾菲羞愧的撇过脸,不敢直视。老人深深叹口气,才再次说道:「所谓的自由,并非无拘无束,也非胡搞瞎搞。只是为了脱离现状,进入全新的折磨而创造出来词汇。像满杯的水,空了,才能再装全新的饮料,否则淡而无味,令人难以下咽。

人的时间有限,精力有限,思想总会快过肉体。就算想再多做,身体总会跟不上。多了,就是拿命来换。但那又如何?输赢多少?简单问你一句,你后悔吗?输了所有的战役,只赢了一场战争,和赢了所有的战役,却输了战争;到底谁的选择正确?有人用前者结束了恶梦,也有人用后者改变了世界的体制,解救了自己的国家。

选择一直以来都不缺,甚至在我们的创造之下,无限延伸,难以数尽。唯一的重点,不要为妳的选择感到后悔。就算当下,或是在遥远的未来,人们都无法了解妳的决定,只要妳不后悔,那又怎样?到了最后,我同样问妳一句,妳到底后不后悔? 」

艾菲轻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,握紧拳头,所有的画面在脑内一闪而过;

目标差点达成,被人无情破坏的刹那、

没日没夜忙于整理资料的自己、

因高超的技术,被众人称为天才的万人迷、

和妹妹比赛总是输掉的小迷糊、以及一时贪念而毁了一台直升机,从此寸步难行…在这些回忆之中,能让自己带有喜悦事情其实并不多,当下所回想的反而是苦多的快要装不下,可是孤傲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,配合眯起的眼睛,回到自己该有的位子。

「我…」

「妳八成又再跟我搞问答了,就已经跟妳說我听不到了,还要硬上?真是的,要是怀了小宝宝怎么办?你要赔我吗~啊哈哈哈哈哈…」

「干!」原先又要流出的眼泪全部吞了回去,让她抱着肚子与老人一同大笑。豪放的喜鸣,驱散夜雨中的孤独,如新衣般配带回那最天真的自己,如那一天,同样在大雨之中,找到了梦想一样。

笑声渐渐变弱,老人那严厉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,但更多的,是对于自己还又未完心愿的小小遗憾,他耸耸肩,温柔的说道:「很抱歉,无法在此给你一个拥抱。但是我想告诉妳,我们永远以妳为荣。」

「谢谢。」

「最后…」

「臭老头,你到底还有多少『最后』!」

老人的映象忽然…不,是负责投影的史塔格突然急速晃动,发处巨大的声响,随后脑袋的装甲直接暴了开,将内部主机完全显露处来,而充满紫霞的珠子,就安稳的放在上头,「最后~不要再把东西弄丢了,知道吗?」

艾菲又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手是来回犹豫着,无法确定它的真实性,直到她大大吸一口气,才果断去拿。协助者却在手快要碰到之时,快速向后退了,让她落了空。影像里的老人带着一副古怪的表情,冷冷的说道:「等一下~要说什么?」

「事事有人管,物物有定位。爷爷,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!」少女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,边说边用最灵敏的速度夺过那个珠子,深怕还有什么后续。

「在踏进归天的熔炉以前,妳都是学不完的孩子…」

「…白痴。」

映象里的画面终于停了。只能说,就算到现在,他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爷爷,明明都已经在关灭族的关头,还可以像拉克斯一样在那边胡搞的。交给兽王的那颗珠子,若被发现是假的…自己到底该怎么办?老人却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,摆着那张无邪的笑容。

她站起身,仰头感受雨滴落自脸上的感觉。虽然微弱的灯光,没有办法让她看清平原此时的样貌。或许是为了保护她,夜遮盖了战后的残酷,配合磅礡的雨天冲淡了一切。无论是有意的,还是单纯的的巧合,心中的不安早已退去。

盛满水的头盔被倒空,再次带回头上。老人的的影像也在闪烁数次以后,消失。史塔格的装甲再次回归,回到那跌跌撞撞的样子,只是才没走几步,就被艾菲一脚定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
「抱歉,借用一下。」用简易的工具,利落的手脚,将能量的储存囊给拆下来,眼睛的光芒迅速流失,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地上,成了无心的废铁。

结束以后,我会回来找你的。这是少女给自己所定下的承诺,但是此刻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让她感伤。因为危机没有解除,被黛西追杀的兽王还在荒野中飘荡,而且依照双方的回复力来看,拥有厚重躯壳的她一时之间也难以将脱壳与修复一次完成。

「贾斯汀!」

贾斯汀:有什么吩咐?随时听候差遣。

「兽王现在在哪里?找到它的能量波长后,马上进行传送。」

贾斯汀:已在他离去后,做好追踪手续。只是能量波长已发生变换,断定发生突变。代号:「黛西」的异兽正紧追在后。请问是否依旧要前行?本机建议先暂停做修整…

「不用,继续进行任务。玉已经找到了,但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遇到。」

贾斯汀:如您所愿。

她刚踏上滑板,埋藏在远处的协助者都急忙赶回,开始在周围搭起铁制的墙。十一台,这是她回收时所得的数字,虽比原先要少了些,可总比没有来的好。

当她把珠子与能源塞回引擎,飞尘般的光辉立马散出来,将她团团包围,然后定格、拉长、旋转、消失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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